徐九經的生命選擇－法扶新北分會人權美學劇展「徐九經升官記」

文/林聰賢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副執行長)

「生命就是你所有選擇之總和」Life is a sum of all your choices.  -- 卡謬

沒有人確切的知道生命由何而來、為何而逝，這種莫名的生命終始，隱隱蘊含了天意或命運的無可逆反。在這樣無以名之的力量下，生命就這樣來了、度過了，終究註定要走了。所謂的人，彷彿被推入了順流而下的生命大河，隨波逐流，終而匯流至盡頭 — 懸崖、沙漠，抑或大海，一切不得而知。徐九經的命運又何嘗不是如此？

    天生的醜陋面貌，與歪畸不正的軀體，使得高中狀元的徐九經不受安國侯所喜，因而被貶至玉田擔任七品縣令。然而在安國侯之子劉鈺與並肩王內弟尤金互相爭奪民女李倩娘的婚姻官司中，眾位判官因不堪兩大權勢夾擊而紛紛託辭走避之際，徐九經的命運因此有了轉折。並肩王特意將徐九經高昇為大理寺正卿以審理此案，欲利用徐九經當年遭安國侯貶抑所必然會產生的人情怨隙，來獲取有利的判決結果。徐九經因此面臨人生最大的難題--要秉公辦案，或是藉機一雪當年之恥？

    不堪的外貌並非徐九經得以選擇，因此而被貶抑偏鄉他也未能有所反抗，甚至突如其來的高昇亦只是任人擺佈的棋局而已。徐九經的人生與命運，就是這樣馴服在無上的天命與他人的意志枷鎖下。果真如此，人又為何而存在？

    「生命就是你所有選擇之總和」，卡謬所言一語道盡了徐九經或你我一般小民所面臨的無奈：不知為何而生、為何而活，甚至為何而死？就在這樣層層無奈之下，不假思索地隨波逐流遂成了明哲保身的唯一出路。類此看似自由的不自由人生，正是卡謬眼中人生的荒謬與詭異處。身而為人，儘管有重重且無可控制的枷鎖與限制，但存在的價值，不正就是在此不自由處，透過不斷的掙扎與選擇，來彰顯存在的自由，與人生的價值？無論這樣的選擇是出於良心、私心、理性，或利益，一旦選擇，就必須為選擇而負責。不斷選擇的人生，在不自由的生命中展現了人可貴的自由與存在價值。

    徐九經面臨了官場生涯的最大困境，徬徨於兩大權貴的逼凌恐嚇，一輩子陷於無從選擇的人生突然現出了叉路口：究竟是基於報復的私心將李倩娘判予尤金，或是出自良心成全自幼與李女私定終身的劉鈺？盲從無知的生命，只需要無所思考地順流而下；但賦具價值的人生，卻是在不斷地衝突、抉擇，與承擔中逆流而上。這或許是徐九經的官場生涯，甚或無奈的人生中，第一次拒絕媚俗，必須讓自己勇於選擇的時刻。正是在這一分秒中，徐九經天生的歪脖斜臉、官場不如意的抑鬱積怨剎那間無足輕重。歷經徬徨、苦思，與抉擇後的巧妙決斷，我們看到了徐九經身而為人的尊嚴與價值。也或許正是體驗了這種不自由中的選擇自由，徐九經得以擺脫原本無從擺脫的醜貌，逃離似乎註定無從逃離的官場，飄然而去，重塑自己充滿未知，但需不斷選擇的人生。

     「生命就是你所有選擇之總和」，是一種不得不生而為人（或者為官）之絕不媚俗、竭力爭取自由，並勇於抉擇承擔的生活態度。丑角徐九經如是，小說家卡繆如是，旁觀看戲的你我亦如斯？

【活動資訊】

法扶人權美學劇展 徐九經升官記
法扶新北分會主辦
時間：2016年12月3日(六)下午2點
地點：三重區綜合體育館演藝廳(新北市三重區新北大道一段2號2樓，捷運菜寮站3號出口)

11月16日起開放索票，索票專線:02-2973-7778
因屬公益專場，僅保留少數票券供一般民眾索取(每人限索4張，索完為止)